天佑帝搁下手中的书简,微微一笑道:“周大人请起来说话!”
周维公便赶紧谢恩爬了起来,只听皇帝吩咐道:“给周大人搬个墩子。”
便有小太监搬个锦墩过来,周维公连忙惶恐的推辞道:“折杀微臣了,我还是站着回话吧。”
“坐下吧。”天佑帝微笑道:“朕不喜欢仰头看人。”
周维公这才斜欠着身子坐下,举止颇为拘谨。
天佑帝摆下手,伺候太监便躬身退下。待沉重的紫檀木房门关闭后,偌大的御书房里便只剩下君臣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天佑帝打破了沉寂,一语便是石破天惊道:“爱卿可知你现在掌握着我大秦帝国的命运?”
周维公闻言一哆嗦,不由抬头望御案上望去,正瞧见天佑帝目光炯炯地看向自己,忙低头答道:“微臣愚鲁……并不知道。”
天佑帝不以为意的笑笑,转换话头道:“父皇在位时,其实是有人想要把你划进文党的。”周维公赶紧从墩子上爬起,连连叩首道:“冤枉啊陛下,微臣虽然曾身为文党下属,但我当的是朝廷的官,作的是陛下的臣子,要说有党,也是跟陛下您一党啊……”当官的多会说话啊。
“不要后怕了,朕是知道你的。”天佑帝清声道:“朕当时对父皇说:周少卿素来忠心耿耿,公正严明,乃是镇国之宝,能压得住坏人。这样的人怎么回事文党呢?”
周维公哭泣道:“谢吾皇保全之恩……微臣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啊。”
“快起来吧,朕有正事要跟你说。”天佑帝温和笑道。
“谢陛下。”周维公这才抹着泪起身,重新坐在墩子上。
“你也不用感谢我。”天佑帝微笑道:“朕当时也是为国留贤,以抗奸邪啊。”说着仿佛随意道:“以爱卿之见,朝中可有奸邪啊?朕要听真话!”
周维公心中咯噔一声,额头登时见汗,硬着头皮道:“应该是有……吧。”
“谁?”天佑帝逼问道。其实这个问题纯属多余,李浑这半年来的藐视圣上、拥兵自重,飞扬跋扈、独断专行,每一条都历历在目、清晰可见,每一条都可以称得上“奸邪”了!
想到自己这半年来白白遭受的闲气,天佑帝一拍桌案,愤愤道:“其实人人皆知,可是人人不言!”
“这个……”周维公连咽数口吐沫,只好蚊子哼哼道:“应该是李太尉吧……”
“爱卿不容易啊,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天佑帝长舒口气道:“自从父皇去后,李浑越发无法无天,已经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说到这里,皇帝的语调低沉了下来,目光凝重道:“东边的赵无咎,南边的诸洪钧,都在磨刀霍霍,看着咱们大秦朝臣不臣,君不君的,你说到最后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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