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州发生了时疫,姨母一家子都染了部”
乍闻噩耗,萧南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声追问:“如今怎么样?疫情可有缓和?姨母他们可还好?”
崔幼伯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摇头道:“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不过,按照梁州以往的旧例,染了这疫铂凶多吉少…姨母一家恐怕…”
崔幼伯说不下去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与姨母表兄们的关系并不似年幼时那般亲近,但不管再怎么疏远,姨母一家子也是他的亲戚呀想到姨母阖家大小可能会葬身梁州,崔幼伯就忍不住哀痛 “郎君,你也别太着急,我想姨丈毕竟是梁州别驾,当地的大夫定会好生医治”
萧南也不是冷血的人,听到如此噩耗,她还能无动于衷瘟疫呀,在医疗条件低下的大唐,一个风寒都能要人的命,更不用说疫病了哪怕不亲眼看,萧南也可以想象得出,梁州发生了时疫,将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失去生命――杨同是堂堂别驾,他与他的家眷都染了铂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百姓了再加上朝廷正在对辽东用兵,圣人都不在京城,梁州发生了时疫,极有可能得不到朝廷的救援没有朝廷的赈济,梁州又缺医少药,城中的百姓恐怕熬不过这个难关呀 崔幼伯当了一年多的官,早就不是个天真的孩纸,他并不怎么乐观的说:“邸报上说,驻守梁州的府兵已经将梁州围了起来,瘟疫并没有蔓延开来,但城内的百姓可能就――”
天天在大理寺听涉及各个方面的八卦,崔幼伯也想到了如今的时局――朝廷上下都盯着辽东,哪里还有人关注一个小小的梁州?!
萧南见崔幼伯眉头紧锁,出言安慰道:“郎君姨母姨丈都是有福气的人,他们定会转危为安的”
这种苍白无力的话语根本不能安抚崔幼伯,但面对这样的天灾人祸,世人除了祈祷还能做什么?
崔幼伯长叹一口气,无力的说道:“但愿吧”
萧南抚上他的手臂,柔声道:“郎君,姨母姨丈出了事,杨表妹定会焦虑哀伤她的身子原本就不好,闻此噩耗,可能会旧疾复发我看还是请太医来给她好好诊治一下吧…姨母姨丈离咱们远,咱们帮不上忙表妹住在崔家,虽不在荣寿堂,但咱们也要尽一份心意,你说呢?”
崔幼伯闻言,感激的看着萧南:“娘子…我就知道还是娘子最善良敦厚,不似旁人,只会在背地里说表妹娇弱拖累人”
萧南打断崔幼伯的话,笑道:“我也是由己推人罢了,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慢说是自家亲戚,就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遭了难,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呀不过,咱们已经过继给阿婆,不好与荣康堂太亲近,即使要照顾表妹,也不能大喇喇的跑到栖梧院免得落人口实”
状似无意,萧南指出崔幼伯今日的不当之举 接着,不等崔幼伯开口辩驳,萧南继续道:“幸好四妹妹与杨表妹同居一处,咱们有什么药材补品都可以交由四妹妹,劳烦她转交表妹既全了咱们跟表妹的亲戚情分,也不让人挑出夫君的短处”
说到这里,萧南故意叹了口气“不是我太较真儿…自从郎君做了司直,我时刻记得不能让内宅的事儿拖累了郎君的名声有些事做得可能不近情理,郎君也要体恤我的一片苦心呀”
虽然不确定大夫人会不会借此生事,但萧南觉得还是提前打个招呼比较好 果然,听了萧南的这番话,崔幼伯纠结的表情平复下来也跟着长叹道:“我知道娘子都是为了我好,唉,是我让娘子委屈了”